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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原来不是他疼, 是你心疼?”魏卓打趣道。

  明舒猛地转过头,脸颊红扑扑:“谁心疼他了?”

  帘子忽被人掀起, 陆徜从里面出来, 穿一袭浅青薄袍, 左肩处微耸, 隐约有包扎得厚实的绷带痕迹。他一出来就听到明舒的声音,唇角挂着浅浅笑意,站她身后道:“明舒, 我没事。”

  明舒觉得自己被打趣了, 刚想回嘴, 却见大夫跟着走出, 便又追问大夫:“我阿兄的伤恢复得可好?”

  “少尹的伤恢复得很顺利,陆娘子不用担心,不过这段时间起居行动依旧要留神,尽量避免左臂使力。”大夫叮嘱几句,把药方交给明舒后便带着药童告辞离去。

  明舒把药方交给来安,让他速去抓药回来煎,回过头来又再叮嘱陆徜,陆徜只有点头记下的份儿。

  魏卓便向曾氏道:“这两人,都看不出谁是兄谁是妹了。”

  曾氏笑着:“也亏得明舒在,我少操了不知道多少的心。”说着她又现出几分惆怅来,看着明舒的目光都是心疼。

  魏卓知道她的心事,小声宽慰道:“曾娘别担心,明舒是有后福的孩子,又有你们,定能过此关劫。”

  “但愿如此。”曾氏叹道。因着陆徜与明舒双双遇刺,陆徜在查简家劫案的事瞒不住她,她自然也听说魏卓知道明舒身世之事。

  “阿娘!”明舒叮嘱完陆徜,又回头来找曾氏。

  魏卓便收起话题,起身告辞,陆徜恰有要事与他商量,故送他出门。二人遣退随从,边走边谈。

  “魏叔,可有周秀清的下落?”陆徜问道。虽然已经抓到伍四等人,但他依旧没放弃寻找周秀清的下落。

  “还没有。”魏卓道。按陆徜对劫人现场的种种迹象推断,周秀清被劫之后应该是往汴京城去了,可这一回并不像抓伍四等人那般顺利,他派出大量人手在京城搜索了多日,仍旧无果。

  “会不会人不在京城?”魏卓又问。

  以禁军之能,若在京中找不到一个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人并不在京中,另一种是对方权势地位不低。可周秀清所牵涉的乃是江宁府案子,总不至于和京官有所牵扯?

  陆徜摇摇头:“事发之后,三皇子也已经派人在汴京附近各种要道搜查过了,若他们要离开京城,必会留下痕迹,但很奇怪……周秀清像突然销声匿迹般。”

  他说罢脚步一停,朝魏卓拱手:“魏叔,其实子翱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未得证实,故一直不敢明言。但周秀清之事事关重大,我……”

  “但说无妨。”魏卓道。

  “宋清沼曾派人往江宁县打听过我的从前,他的人在那里遇见过豫王手下。”

  魏卓眼神顿凝:“你怀疑豫王?他可是圣人器重的皇长子,也是……”

  后半句没出口,陆徜却也听明白了,豫王为长,三皇子为嫡,他二人都是储君人选。

  “若是其他京贵倒还好说,可是豫王……”魏卓摇摇了头。

  不是查不了,而是他不能查。禁卫军乃是天子之兵,他这个掌军之帅是圣人最信任的近臣,最最忌讳的就是卷入储君之争中。若只是江宁府劫案他倒能出力,可现在正是立储的节骨眼,皇帝本就有意考较两个皇子的能力,豫王与三皇子都在风头浪尖上,如果这个时候他插足其中,固然本意为公,与储君之争并无关系,但圣人会如何想可就难说了。

  结党营私本就是天家大忌,何况他还是手握京畿戍防的禁军统领。一个弄巧成拙,别说是他,就是三皇子赵景然,也会因此受到圣人怀疑猜忌。

  这些陆徜自然明白,也正是有这些顾虑,他才迟迟未将心里怀疑说出。

  “罢了,可能是我多心。魏叔不要放在心上,权当没听过吧。”陆徜又往前走去。

  要魏卓出手查豫王,确实强人所难。

  “陆徜……”魏卓却忽然叫住他,似乎做了个决定,“你在京中行走,身边不能没有人。我给你一队人,他们不属于禁卫军,都是些刺头,你若能收伏,自可如虎添翼。”

  “多谢魏叔。”陆徜拜谢。

  ————

  过午,雨依旧没停。

  陆徜下午跟着魏卓出门,明舒就向他借了书房,趴在他的书案上画首饰样式。

  屋外忽然一阵急步声响起,却是应寻找了开封府的同僚来找明舒。

  “应大哥人在大兴赌坊,拿住了余连,他请陆娘子速去一趟。”

  余连就是彭庆妹妹彭氏的儿子。

  明舒把笔一丢,匆匆跟着那衙差去了。

  大兴赌坊也开在北斜街上,里头密不透风,乌烟瘴气的。余连出老千被发现,叫人扣在赌坊里,险些被断手割耳,因为应寻的出现而暂时得以保住,但赌坊老板也不相让,现下两边正僵持着。应寻虽然是捕快,但这些道上的事他也管不了,只能暂时勉强稳住局势。

  “应捕快,这人犯了我赌坊的大忌,你想保他也成,拿钱来赎,否则今天他就别想踏出我大兴的门。”赌坊老板姓钱,坐在赌桌上冷笑道。

  几个打手拿着棍棒等物围在应寻和余连四周,外面则是围得水泄不通的看热闹的赌客。

  余连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拽住应寻的衣摆求救命,应寻只问钱老板:“要多少钱?”

  “也不多,他刚才出千赢了五两银子,我只要他还百倍。”钱老板道。

  五百两?

  这简直狮子大开口。

  别说应寻没有五百两,就是有也不可能给。

  “五百两都出不起,应捕快还是别管这摊闲事。”钱老板讽刺道。

  “钱老板好大的口气,张嘴就要五百两银子?”清脆的女音夹着笑意从人群外传来。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赌客忽骚动起来,两个身着轻甲腰间佩刀的男人伸手隔开两侧的人,分出一条路来让中间的少女缓步迈入赌坊内。

  十七、八岁的姑娘,面带笑容,看着漂亮讨喜,可不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