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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缪裘卓听着妻子平稳的呼吸声,眼睛直直的睁着,半响后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女儿的房门。此刻女儿正睡得沉沉的,想要缪以秋多吃饭不太容易,睡觉却是从来不用催的,只是有时候觉轻,很容易惊醒。今天夜晚是个晴天,满天星斗,窗帘垂在两边,微亮的光落进来,能够轻易让他看见女儿的轮廓,缪裘卓轻轻的拉上窗帘,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缪裘卓已经去上班了,缪以秋正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刷牙,季岚拿着梳子走进来给她梳头发。看了眼镜子里女儿的额头,突然想起自己差点忘了带她去剪头发,亏她还说女儿记性不好,结果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她抚平了女儿柔顺的头发,扎个辫子太短,不扎辫子看着又难受,恐怕会扎的脖子疼,择日不如撞日,便说道:“以秋,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怎么样,顺便剪个头发。”

  缪以秋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按了按刘海,刘海差点戳到眼睛里,点头道:“好啊好啊。”

  “咱们等一下就出发,直接去古城那边吃早饭,然后剪头发,接下来一天都拿来逛街。”

  “ok,”缪以秋比手应道,她刷完牙把牙杯放在一边,正拿下毛巾,季岚就已经把一个脸盆放在了她的面前,倒了三分之一底的热水进去,拿过缪以秋手上的毛巾搓洗了两遍,拧干递回去:“以后记得用温水洗脸,刷牙也是。还有,记住在你爸爸妈妈面前,说些英文的常用语可以,复杂点的我们就听不懂了,要体贴我们知道吗?”

  缪以秋把热腾腾的毛巾盖在脸上,热气蒸腾,舒服的不得了,顿时觉得整张脸的毛孔都张开了,只不过温度略高,也不知道刚刚妈妈怎么在这么高的温度下把它拧干的。l市就算四季如春,现在好歹也是冬天,温度很快就散了,她一把抓下盖在脸上的毛巾道:“妈妈你就放心吧,我是随口说的,要复杂的,我也不会。”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季岚最后在女儿头上扣了一顶贝雷帽,才锁了门跟她出门。从他们家往东走,如果步行到古城四方街的话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分钟。缪以秋想跟妈妈说,既然我们第一次往那边走,要不打车过去好了,省的找不到地方。

  谁知道季岚先是问了她饿不饿,在得到还不饿的答案之后,就牵着她的手慢悠悠的往那边晃过去了。一边走便一边给她介绍,一点都没有十多年没回来住的陌生感。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指着两人快要走到的一座石桥对女儿说道:“妈妈很多年没有回l市住了,以前常常从这里经过,那个时候这座桥的一边有一块青石脱落了,桥都斜了,很多人都不敢走了,直到我嫁给你爸爸都没修好,现在看来是修过了。”

  那是一座古朴的石桥,两侧入水的桥墩上面布满的青苔,那是水面上升时留下的恒基,河沿还有叶子细长的野草伴水而生,随着水波顺着一个方向不断涌动,水波粼粼,清澈的水面之下还能看到游鱼的影子,缪以秋站在桥上往下看:“好多不同的鱼,只是都太小了。”

  季岚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要是大鱼早就被人捉去吃了或是放到集市上卖了,哪里还等得到你见。”

  两人继续往前走,每走一个一方,季岚都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来,她专门挑有意思的跟缪以秋讲。此刻说起来,算得上几个月来,她最开心的一天。

  “这里原来可以摆集市,以前很多别的民族的人都会把东西搬过来卖,有时候可以用市面上一半或是三分之二的价格买到想要的东西。”

  缪以秋牵着季岚的手,张望了一下说道:“但是现在好像要建房子。”

  “听说近两年很多人到这里旅游,可能是要建旅馆之类的。”

  缪以秋恍然大悟,说不定就是后世‘宰客不留情,固执不持照’的黑心客栈,不过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建成后到底是怎么样,谁知道呢?

  说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走走停停,居然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缪以秋可能觉得是自己两个月都不太走动,锻炼的又少,小腿已经开始发酸了,连脚心都有些疼,不由在原地蹬了蹬脚,而且她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肚子饿。

  “要不要吃过桥米线。”

  “好啊好啊。”这还是缪以秋第一次在吃饭上回复的这么快,季岚笑了起来:“看来是妈妈以前做错了,以后该经常让你出来走走才行,省的在家里一直吃不下饭。”

  过桥米线的老板娘听到了季岚的话,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缪以秋问:“你女儿?”在得到确定的答案说道:“那可真是够瘦的,不过不要担心,我在这里卖了那么多年的米线,还没有见过几个不喜欢吃的。不管你家孩子在家多不爱吃饭,保管喜欢,吃了还想来。”

  缪以秋想着,这老板娘的广告词说的可够顺溜的,此时不过上午九点,虽然不是饭点,但是店里的人也不少,而且看样子大多都是本地人,只有一桌的年轻男女说着上海话,身边的长椅上还放着旅行包,看着像是游客。季岚找了一个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因为椅子比较高,缪以秋垫着脚才坐了上去,直接脚就悬空了,她上下左右的转了一圈脑袋,然后喊了一声妈妈,在季岚靠近她时,才小声的说道:“妈妈,这家店还挺破的。”

  季岚坐直身体,说道:“妈妈没嫁给你爸爸之前就老是过来吃,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变得又旧又破了,只要东西干净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装修一下,把它变得好看一点。”缪以秋托腮问道。

  “反正装修不装修,生意都很好,没什么差别。”

  缪以秋:“……”这个理由的确让人无法反驳。

  米线端上来了,先是两份米线摆在了两人面前,接着端上来的是满满当当两个托盘配菜,一人面前一个,各式各样的小碟子起码有十二三个。服务员见有小孩子,还对着缪以秋嘱咐了一句:“米线温度高,小心瓦罐烫。”

  不过缪以秋见着面前那么大份的米线,沉默了一下再度喊了一声:“妈妈。”

  季岚正拿着筷子把女儿面前的生牛肉片放到上面盖着一层热油不让温度散开的米线里,接着是生的鹌鹑蛋、嫩豆腐、番茄、生菜,才对着她问:“怎么了?”

  缪以秋一字一句道:“也许我们两个吃一份就够了,两份太浪费了。”

  季岚以相同的步骤处理好了自己面前的那份,听女儿说完之后摸了摸她的脸:“乖女儿真贴心,懂得给妈妈省钱了。”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无下文,反而把托盘里一叠炒香的黄豆放到她的面前:“米线还没好,先吃豆子吧。”

  说真的季岚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女儿年纪那么小,总是一副担心家里明天没米下锅的样子,别人家的孩子使劲花钱父母得看的牢牢的,她家的孩子倒好,使劲省钱,就想把自己活成小白菜。

  吃完饭后,缪以秋面前的瓦罐里汤喝了不少,米线也许只吃了几根,而且可能是因为发胀了的原因,总觉得剩下的米线比端上来的时候更多了。季岚付了钱,走出店门的时候无奈的对女儿说道:“以后你这个不吃主食的毛病可要给我改了。”

  “我吃了不少的。”

  吃完米线剪完头发,用季岚的话来说,看上去顺眼了不少,缪以秋黑线:“妈妈你难道以前看我不顺眼吗?”

  “怎么会呢?”季岚一路牵着她,还买了个发卡给她扣在头上,然后才将一直捏在手中的贝雷帽重新给她带上,这次没有把整个头发都遮住,而是斜斜的戴着,露出了刘海和发卡尾端上的碎钻,笑眯眯道:“只是现在觉得你更加可爱了,不过你是怎么想起要这么剪的,还挺好看的。”

  空气刘海嘛!现在还没有开始流行,缪以秋对着理发店的小哥比划了半天,最后才剪出这么一个差强人意的发型,她按了按有些蓬松的刘海,小心不碰到帽子:“我早就想要这么剪了,妈妈是不是很好看。”

  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说的就是她们两了,缪以秋又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脑后的头发长度:“我想留长头发,还要很久。”

  慢慢的往前走,渐渐的开始有手工艺品店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有几家店的老板还穿着颜色艳丽的民族服饰,大多是红蓝搭配或是黑红搭配,有些头上戴着银饰,脖子上挂着配饰;有些则是头上包着牛角一样的头巾,几乎都是年轻的女性,而且长得都挺好看。而这些店大多都是卖民族工艺品的,几乎都是她们穿戴在身上的某一样,直接身体力行的打广告。

  缪以秋像个刚来旅游的游客一样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过说起来,她的确是第一次走在这条街上没错。左顾右盼,感觉都来不及看,而且居然还让她还发现了一家卖石雕的店,接着觉得不对以为是玉器店,走进一看,店中间有一个摆在玻璃柜里的摆件,看着就像是镇店之宝。一个月牙状的长条上雕着的八仙过海,整个摆件还泛着奶白色温润的光,比她手臂还长,定睛一看下面介绍的字,才发现前后两次都猜错了,这不是石雕,也不是玉雕,而是象牙。

  缪以秋对着身边的妈妈指着这个摆件,用比之前在米线店里更加轻的声音说道:“这种是违法的吧?它是象牙做的,大象不是保护动物吗?”

  季岚摸了摸她的头,在店主走过来询问之前,就先带着她离开了。

  因为本来就是出来逛街,两个人都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季岚在一家老银饰的店面前停住了,带着缪以秋走进去,非常有目的性的对着老板问道:“有吉祥如长命锁吗?”

  老板看了她们一眼,马上就知道是要给谁买的,她站在柜台里面,让几人往左走,说的话还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那种口音听得缪以秋顿时清醒过来,心里想着,她醒来后认识的人居然都是说普通话的,每一个说方言的,真不容易。

  “有的,往这边走。”

  果然左边一侧的柜台里满满当当摆放着的都是长命锁,它们不想那种高档的珠宝店里一样,红色的鸡皮绒盒子装着,里面还铺着黄色的绸布,直接一条一条的摆着,而且摆的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最后季岚选了一个正面刻着祥云,反面印着如意,四周云纹缠绕,下面还挂着八颗转运珠的长命锁,长命锁的绳子是也是银链子,她捏在手里,转头把长命锁挂在了缪以秋的脖子上,走远看了看,然后对着老板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开价三千,缪以秋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妈把还挂在她脖子上的长命锁给还到了六百,要知道这可是明确要买的,最后现金交易,带着她离开的时候,缪以秋还以为两人是凯旋而归的常胜将军。

  她低头拿起了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话说刚刚那个老板开价三千,她也觉得要还价,但是最多也就便宜个几百,没想到直接还到了两折。

  逛街从来不会还价的缪以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季岚,一脸你真厉害,原来妈妈还会还价一类的话,眼里的情绪也让人见之望底,都不用她开口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