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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弄坏了谁负责?

  灵犀还是爱惜自己一身皮囊的,虽然不如他妹妹生得精致,五官如画,但好歹也是上人之姿,要不是脾气冲,求婚的该有一大把人。

  冉横刀揉揉屁股,不情不愿地与公主暂且要分开十天半月了。

  他一走,灵犀房里空了,虽然自在,却反而更悬着心了。在这里不比出阁前,以往她是公主,几封请柬一下,上京城不少的贵女都要巴巴赶来赴约,眼下她是有夫之妇,行事比先前反倒要收敛了不少。

  午后冉烟浓是真真正正被磋磨了一遍,容恪在上京无事,近乎日日都在陪她,用完午饭没多久,冉烟浓提议到她的闺房里去练字,临摹书帖。

  容恪的字写得铁骨铮铮,就像拿刀要杀敌的将军,冉烟浓的字小巧别致,很是风流,如婉约碧玉,她提着笔,得意地信口便道:“你这个将军,和我这个美人,正好配一对。”

  祸从口出,冉烟浓就被卷入了牙床上,一胡闹,就是半个时辰。

  出了一身汗,她大口呼吸着,抵着容恪半裸的胸口,望着帐顶道:“恪哥哥,为什么每次都弄在外边?”好几次了,冉烟浓有点儿埋怨,男人这样,就是不想留孩子,至少现在不想,其实在陈留的时候,大多也是这样的。

  虽然冉烟浓觉着,容恪没有理由不要她的孩子,但是……总这样她不能不多心。

  薛人玉问时,她都没脸说,容恪好像压根没那个想法。

  容恪知道他的小夫人多心了,柔和地笑着,咬住了她的耳垂,“浓浓,此地距陈留千里之遥,在安定下来之前,不宜让你受孕,不然来回奔波,你身子会受不住。”

  “嗯。”原来如此,冉烟浓点点头,那点儿疑云烟消云散了,“不过,”她歪过脑袋,有点儿渴盼地咬唇道,“要是有了,该怎么办?”

  容恪蹙眉,“那只能让你留在上京待产。”

  魏都到陈留,不但路途遥远,且山路太多,即便坐马车也要一路颠簸,容恪是不想她受累,至少要回陈留以后,局势稳定,才能安心让冉烟浓怀上孩子。

  以前冉烟浓想到这个,还觉得很遥远,但见到了莺莺之后,她就有点儿心动了,甚至是迫不及待。

  可是皇帝舅舅的意思……冉烟浓不傻,虽然容恪不说,但皇帝舅舅八成是忌惮了陈留的兵力,想要有所分散,故意找这个理由那个借口的,其实是想将容恪扣留在魏都。

  可是她想象不到,一个不能上阵杀敌的将军,在繁华锦簇的安逸窝里,会有多么不快乐。

  就像年轻时骁勇善战的父亲大人,在英雄迟暮的无数个夜里,也只能长吁短叹一样。

  冉烟浓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恪哥哥,要是我留在上京生孩子,你会陪我么?”那声音,透着点左右为难的忐忑和不易察觉的试探。

  但这一次,容恪竟没有立即答话。

  作者有话要说:  恪哥哥真的是两头为难了……

  一旦浓浓怀孕,皇帝舅舅就更加不能放恪哥哥回陈留啦

  ☆、晚膳

  冉烟浓紧张地揪着心, 怕容恪直接回绝, 又怕他真的为自己受委屈。

  “恪哥哥?”

  容恪偏过头, 愈见漆黑的眼起了一股风浪,暗潮澎湃,冉烟浓被他托住腰肢放到了旁侧, 这是冉烟浓才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底下深沉不定的眼,有点儿害怕了。

  “浓浓,倘若我要留下十个月, 陈留,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冉烟浓的心狠狠地一沉。果然,皇帝舅舅一定是同他说了什么。

  朝野的忌惮,皇帝的猜疑, 容恪本来只想一个人承受, 但是浓浓……倘若夷族趁机挑事,陈留群龙无首,岌岌可危,他必然要捍卫家园,可留下浓浓, 恐怕会成为皇帝的质子,他仍要腹背受敌。

  “皇上有意封为我景阳王,在京中供职。”

  以容恪的战功, 封侯加爵不为过,但皇帝抛出这么大一块肥肉,就是对留他势在必得了。陈留虽然是要塞, 但朝廷遣兵前往,不会防不住夷族进攻,正好可将容氏几代在陈留的基业打散,让军政大权重新回到齐野手中。

  齐野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君主,无心开疆拓土,但作为帝王,他所作所为并没有过错。

  只是容家世代为陈留、为大魏殊死拼搏,就这么丢了故土,实在忝为世子。

  冉烟浓猜到皇帝舅舅要封容恪做大官了,却还没有想到要封异姓王的,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实在是有点离谱了,“恪哥哥,那你……”

  冉烟浓的手指扣着被褥,思前想后觉得,倘若真是如此,她不能自私地让容恪为了她留下来。

  容恪微微一笑,将她抱进了怀里,“现在来说还是没有的事,别想太多。即便有了孩子,我也一定会要他,放心。”

  冉烟浓点点头,夫妻俩把话说穿,就雨过天晴了,冉烟浓再也不胡思乱想。

  在榻上困觉,醒来已到了晚膳时候,冉烟浓亲自替容恪更衣,将缂丝的银边镶玉珠穿花的腰带替他系上,不期然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不觉有点愣住,“恪哥哥?我记得,你以前是……蓝色的眼睛。”

  容恪微疑惑,修长的指碰了碰眉骨,这事他没有想过,连薛人玉也不知道,便摇了摇头,“许是长开了,眼睛的蓝反而消散了,或许是徐氏下那些毒的缘故。不过,月满不少蓝瞳的人在长大以后也眼睛漆黑的,不算特别。”

  徐氏果然是恶毒心狠的继母,冉烟浓真想不通,容恪竟然还恭恭敬敬地留她在府里,让她欢喜地受着旁人的崇敬,一不留神,在绕到他身后替他整理衣领的时候便嘀咕出来了。

  容恪淡淡道:“父侯不愿意见我,他年事已高,身边没有知根知底的人照料,未免凄凉,我留着徐氏,不过是让她代我照顾父侯罢了。”

  不仅仅是不愿意见,容桀恨容恪入骨,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神情激动,甚至以绝食威胁他不许近前。

  “那天在金殿上,皇帝舅舅问你,容允与容昊的死与你有无关系时,你说有。”

  冉烟浓松开了手指,容恪顿了一下,其实他知道,冉烟浓有很多问题想问他,而且这些事憋在她心底里很久了,也许是怕令他想起伤心事,也许是怕别的什么,她始终不曾出口,但是她不明白,能伤到他的,早在四年前就已全覆没在了雪山上,被皑皑的鹅毛大雪压得杳无痕踪。

  他转过身,只见冉烟浓垂着眼帘,纤长而黑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和迷茫,容恪总是能猜到她的想法,“你在犹豫,我那句话‘有’,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冉烟浓倏地抬起头,眼眸清亮,“所以是真的还是假的?”

  “算是与我有关,但他们非我所杀,而是死在雪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