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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母后教导,他心领神会,他羽翼不丰,根基不牢,朝中党派林立,但没几个人支持他的,大部分老臣都拥护二皇子齐戚,齐咸唯有靠联姻拉拢永平侯,得到左相的支持,才有筹码与齐戚抗衡下去。

  说话间,远处穿来了一声盈盈笑语:“大好秋色,怎么有人要煞风景,剑伤美人呢?”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牡丹花丛外,只见一个风韵娉婷的妙龄少女徐步而来,夕晖满天,橙红的大朵云霞洇染得湖光更见妩艳,少女着了身翠纹织锦薄袍,裙上用细如蛛丝般的银线攒成百枝千叶海棠,绣工精湛的牡丹远贴着裙裾,傍花而立,那粉红牡丹竟分不出是是衣摆上的还是花叶之中簇起的。

  少女腰肢如柳,眉眼精致,朱唇如画,一眼便能夺去人的心神,风韵妩媚而不妖,陆氏阿妩,名不虚传。

  这便是今日贤王设宴邀请的主客了,以往贵女们跟着灵犀,陆妩自视清高,从不与她们来往,可短短两三年不见,竟更美得出众了。

  只是那一声笑,明显是笑的容恪。

  冉烟浓替容恪擦干净剑刃,怕他一不留神又朝这个美人下手,便冒出了一身冷汗。方才那个美人是贤王府家养的,没什么身份,容恪就算动了粗,也是美人有失礼在先,眼下这位可是永平侯的掌上明珠,万万伤不得的。

  冉烟浓悄声道:“恪哥哥,把剑收起来,我们等下就回去,再不看人脸色了。”

  容恪并不想生事,侧目问道:“事到如今,贤王什么心思,你还没看出来么?”

  冉烟浓顺从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出来了,不管怎么样贤王都没有恪哥哥好……乖,咱们把剑收起来?”

  她好心好意地问着,见容恪只耸了眉不答,眼色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耐或不悦,她便大着胆子将剑收好,放到了自己怀里,以免容恪又亮出他那一手名震漠北的左手剑。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用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招与妇人女子过不去,实在是委屈了。

  陆妩与容恪说话,他反倒侧目与冉烟浓说起了话,也蹙了蹙娥眉,缓步走了上来,两个绝世美人愈来愈近,当她们几乎要碰到一处时,平素最好拿着上京美人排名次,以为这次冉烟浓许要落于下风的贵公子哥们,却再一次感觉到了失望。

  这位陆氏阿妩美则美矣,媚则媚矣,与冉烟浓比起来,却显得俗了不少。那双眼显得木了些,整张脸也显得尖削刻薄了些,陆妩许是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站在离容恪这桌一丈远时,她不再往前走了。

  “容世子,我与你说话,你为何不回?”

  “你不爱脂粉味,难道你夫人身上便没有脂粉?”

  本来与齐咸相亲的陆妩,一瞬间将灼灼目光都投向了容恪。

  是了,容世子是活在传奇里的人物,又罕来上京,相比之下,陆氏阿妩对这样的男人更有兴致才对。可惜,容恪身边已有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冉烟浓了。

  容恪淡淡一笑,他对不相干的女人只有剑刃相向,可如今剑被冉烟浓藏了,只好让她来解决。

  冉烟浓的贝齿碰了碰下唇,心道容恪真是坏心肠,这个女人可比方才那个美人棘手多了啊。

  陆妩对容恪有兴致,本来就很难办了,最最关键的是,伤她面子等同于伤了贤王面子,打她的脸等同于与今日的主人过不去,很为难了。

  冉烟浓只盼着这位陆妩姑娘只是要与容恪开个玩笑,心里还是记着她此来是为与齐咸见面的,因而深深吸了一口气,冲贤王笑道:“三表哥,席间坐位不够了,不如陆妩姑娘与三表哥同坐一桌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家两兄妹都不是什么好鸟,嘻嘻,大家注意,有人要向浓浓出招了~

  惦记太子的天使们可以放心了,祸害遗千年,他不会轻易被皇后害死的哈,不然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哈哈

  ☆、着急

  齐咸听到冉烟浓笑语嫣然地提议要陆妩坐他旁侧时, 姿仪尚好的俊脸已出现了细微的崩裂, 尤其陆妩还不为所动时, 齐咸暗恨地咬住了牙。

  难道连陆妩也相中了容恪不成?他是有妻室的!

  难道堂堂一个钦封的贤王,一个正经八百的龙子凤孙,还比不得一个陈留世子不成?

  陆妩恍如未闻, 笑道:“我只吃几杯酒,看会儿焰火便走,就不入席了, 只是方才斟酒的美人无端端被中伤,容恪世子,原来你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那是如何照顾得我们魏都最娇艳姣好的大美人的?”

  不论陆妩说什么, 容恪始终不予置评, 继续望着冉烟浓。

  冉烟浓不怕陆妩出言如刀,反倒被容恪这个催促她快点解决的眼神弄得噎了噎,心里又骂了三遍容恪是大坏蛋,才眯了眯狡黠的、仿佛有滟滟波光在眸中招摇的眼,笑道:“陆妩姐姐嫁了人, 就知道你夫君对别的女人刀兵相向是种什么殊荣了,至少我这个善妒的女人很开怀。本来便是如人饮水的事,陆妩姐姐现在当然不懂了。”

  陆妩脸色一变, 冉烟浓扫视了四周,今日这帮人实在不怎么友好,对她有意思的, 对容恪有意思的,好像一应俱全都来了,跟这个打完招呼,转眼还有下一个,冉烟浓疲惫于应付,反正瀛洲岛的仙鹤看了,酒菜佳肴虽没动,也看了个饱,还伤了人,冉烟浓就想着脚底抹油了。

  她轻轻曳起粉嫩的嘴唇,水润丰艳的唇饱满如花朵,照着微微白了脸颊的陆妩笑道:“幸得陆姐姐止步了,你再进一步,我的剑又要不听使唤了呢,控制不住的。”

  众人一惊,才留意到,方才已见了血光的剑到了冉烟浓的手里了。

  那口削铁如泥的宝剑可不是凡品,一动便要伤到骨头的,也就容恪这种大家才能做到收放自如不伤人命。

  陆妩脸色骇然大变,冉烟浓便笑眯眯地拉住了容恪的小臂,“恪郎,这里人多,闷得慌,我们到外头去透透风。”

  容恪又不让她吃齐咸布的菜,她饿得慌,正想跟着嫂子到外头烤点儿肉吃,原本席地而坐的容恪也风姿优雅地起了身,不沾俗尘的白袍宽敞柔软,泻如月华,两人一前一后地告辞离去。

  陆妩看了许久,渐渐地意识到,她对冉烟浓那一丝恨,经过这么多年只多不少。

  当年她随着兄长入宫时,曾见过冉烟浓一面,连灵犀她们都要惊艳夸赞的冉烟浓,活在无数少年梦寐之中的美人,那时候便已初绽风姿。只是陆妩少时,生得天庭开阔,五官显得有几分肥大,实在是中人之姿,哪怕是看到灵犀,她也要远远地躲开。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永平侯的爱女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动一下便要鼻塌眼斜的鬼模样。

  她央着父侯,找了天底下最好的易骨师傅,才将这将小脸修得精致如画,躲在家中三年,再出来,人们都以为她是女大十八变,可没人知晓她经历过挫骨之痛才变得如今这般面目全非!

  可与她相亲的贤王心底想的人是冉烟浓,而冉烟浓嫁的是他心底想的容恪!

  陆妩不敢在人前气恼,怕好容易长好肉的鼻骨又歪斜,只能冲着齐咸福了福身子,要告辞离去。

  齐咸叫住了她,“阿妩方才质问世子,本王还以为陆氏阿妩是个懂得怜惜美景的人,烟火还未放,怎么人便要先走了?”

  陆妩咬了咬唇,她半点也不想敷衍齐咸,是为了见容恪一眼才来,本想跟着容恪出去,但齐咸如此说,却又走不了了,只好假意挤出得体温柔的笑容,依着冉烟浓所言,坐到了齐咸旁侧。

  贤王对她自然温柔,可谁也不是省油的灯,陆妩自幼唾弃这些养尊处优、盛气凌人的世家子,可还是要依着父侯之命,在不该想着时断了,在该攀附时迎难而上。

  陆妩接过了贤王递来的酒觞,笑了开,半倚在贤王臂弯里。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