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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8.v星夜H(6000+)(1 / 2)





  蜻蜓点水,忽的飞走,荷叶晃动一下。

  一个大红勺舀了水放到摇井中,陆胭按着提手上下摇晃,水流不断从井口涌出来,冲洗盆里的西红柿。

  过去叁天,他们在这里生活,谢道年早上会开车带她到小集市上买东西,他们一起做饭。晚上躺在席子上聊天,聊一些小时候的事,说到小秘密时还会指着彼此说,你这个坏小孩,原来你也干过这种事。

  然后又迫不及待分享感受,两个人在席子上笑得像个傻子。

  谢道年戴着草帽过来,陆胭问他,“你要去田里?”

  这几天,谢道年每到饭点前都去摘菜,陆胭已经习惯他这个行头,看着一个斯文帅哥变成乡野小伙,陆胭从他装扮里还能看出乐趣来。

  谢道年这几天晒黑了些,他系着绳子,笑着问她,“你想来?”

  “好啊。”

  “那走吧。”

  谢道年拿过另一顶草帽给她戴上,两人牵着手到田里去了。

  周围都是荷花池,菜地在荷花池边,谢道年蹲着摘荷兰豆,陆胭拿着盆在一边装。

  干活的男人总是有种魅力,认真的模样总会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这是女人对他的一种认同。

  陆胭看着这遍地的荷花,问他,“长庚,我怎么没见云浮居卖莲藕啊?”

  谢道年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摘了半篮。

  “爸将莲藕卖给饭店和酒店,莲子那些都晒干做成干货,我们家在其他城市还有几家比较大的分店。”

  云浮居是祖宗留下来的,他们自然扎根在这里。

  陆胭很惊讶,“还有分店?”她一点都不知道。

  “以前我有空都会到那边打理,大叁之后就没去了,爸去的比较多。”

  这回陆胭是真的觉得意料之外了,她问,“那你家生意这么好,不是赚很多?”

  谢道年抬头看她,笑了,“怎么,怕我养不活你?”

  “才不是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红红的耳朵已经出卖她的羞意。

  河边种着两列塘蒿,黄色的花朵开得风中摇曳,河水清澈,流着流着,谢道年的心都通透起来。

  他摘完荷兰豆,起身伸个懒腰,“走吧,回去了,晒久了你的脸都红了。”

  太阳晒红了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

  陆胭不看他,但是那张脸啊,怎么都掩不住欣喜,刚刚他又反问她一次,又确定了一次。

  风吹啊吹,吹到人心里去了。

  谢道年停下来,他出来时穿了水鞋,看见荷花开得正旺,下去给她摘一朵。

  “小心啊。”

  “别担心。”

  谢道年手很灵活,站在浅水的地方,手一够,摘了一朵莲花下来,起身时跺跺脚,泥都顺利滚到池里去了。

  “给你。”

  陆胭接过来,笑得比那荷花还娇艳。

  他掐她脸蛋,“笑得那么开心?”

  “你送我花我还不开心?”

  他牵起她,陆胭看着手里这朵荷花,忍不住亲他一下。

  谢道年没有看她,但嘴角已经勾起来了,脚步加快了些。

  “闷骚!”她抓紧他的手,快快跟上。

  吃了晚饭,天色逐渐暗下来,陆胭把碗筷收拾好洗干净。

  浴室的热水器坏了,这里大老远的也没人送煤气过来,谢道年在烧热水,陆胭做完家务过去找他,那锅热水已经烧好,他正拿着火钳在红炭翻滚着。

  “弄什么?”

  他用火钳扒拉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香芋。”

  用荷叶装起来,摆到一边,“烤得刚刚好。”

  陆胭搭了凳子坐他身边,红红的火光照耀她的脸,烧火灶里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虚弱的火苗影影绰绰,她靠着他的肩膀,身上暖暖的,在这夏夜里,背后出了一身汗。

  “长庚,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多东西,我那时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

  谢道年将香芋剥开,浓香扑鼻。

  他喂陆胭吃一口,“我现在很粗鲁吗?”

  她摇头,“不是,是觉得,长庚没有那么难已接近了,而且,还挺坏的。”

  谢道年再喂她一口,“你那时觉得我难以接近?”

  陆胭想了想,“很有礼貌,可是呢,总觉得难以相处啊。”她嘴里还嚼着香芋,呼哧呼哧地呼着热气,“不过呢,只有我这么勇敢的人才能把你拿下。”

  谢道年笑了,戳戳她的头,“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胭抱着他的手臂,“长庚,你怎么这么好呢?”

  他将另一个香芋剥开,笑道,“你也很好啊。”

  “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谢道年吃一口香芋,想了想,“不会,你保持这样就足够了。”

  把热情,天马行空,专注,都保持好。

  那才是你,让我爱上的你。

  谢道年吃完香芋,拍干净手,“来,拿桶来,给你装水洗澡。”

  陆胭到屋里拿桶装水进去洗澡,谢道年直接穿条平角内裤在后院拿水喉往身上冲洗。

  洗完出来见谢道年将后院打扫干净,拖出一张木床,铺上席子。

  他穿了一件白色背心,灰色裤子,身子高大挺拔,头发还在滴水。

  陆胭拿着毛巾擦头发,“你洗完了?”

  “嗯,来,坐下。”

  陆胭坐到竹席上,谢道年坐到她身边,抬头望着天空。

  天高云淡,郊外的天空特别清晰,星星也多,一闪一闪,点缀在天幕上,似乎摇晃一下就要掉下来,树叶反着光芒,色调偏冷。

  偶尔飞过一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往自由奔去。

  陆胭一件灰色睡裙,布料很薄,脸颊水润,眼睛明亮,黑发湿湿的,谢道年还能闻到香味。

  “今晚带你看星星。”

  “看星星?”

  “嗯。”

  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让她仰起头。

  他靠近她,“念首诗你听。”

  陆胭笑了。

  他吻她脸颊一下,开始念起来,声音回荡在院子里,震散了夏夜的热气。

  我在这里爱着你,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解缚了自己。

  月亮像磷光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光。

  白日,日复一日,彼此追逐。

  陆胭被捂着眼睛,嘴上一直挂着笑,两只手摸上脸颊,开始陶醉在他的声音里。

  谢道年在她耳边继续念,声音轻慢又温柔:

  这是一个港口。

  我在这里爱着你,

  我在这里爱着你,而且地平线徒然的隐藏你。

  ——你眼里闪烁的星星,是远方灯塔的启明,而我这艘船,在你身边靠港。

  他吻她脸颊一下,将手放开,“好了,张开你的眼睛。”

  陆胭看着天空,那里有无数的星星,闪着纯净的,金黄色的光,泼墨的天空显得更加高了。

  可陆胭觉得,自己好像伸手就能摘下来。

  谢道年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北斗七星。”

  陆胭看向谢道年指的地方,顺利看到那串闪亮的星星。

  “可为什么它身边会那么亮?”

  “因为它有星云。”

  谢道年抱着她,和她说,“往斗口上移,是北极星,能看清吗?”

  陆胭眯着眼看他指的方向,笑了,“能。”

  “如果去一些更加高的地方,会看得更清,还有其他星座,你尝试能不能把它们连成一个模样?”

  陆胭拿着手指比划,“真的可以耶。”

  他遥望星空,声音慢慢,“再早一些时日,就能看见猎户座和麒麟座。”

  陆胭抱住他脖子,“长庚,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看星座的?”

  他看她,微微抬起下巴思索了会,“爷爷教的。”

  她抿唇,谢道年亲她一下,“没关系。”

  “长庚,这次假期我很开心。”

  即使没有其他东西,和你烧火做饭,看日出日落也开心。

  今夜,你还带我看星星。

  谁说他不懂浪漫?

  谢道年抱紧她,“开心就好。”

  晚风吹干她的头发,残留了花的香味,陆胭隔着指缝看这片天,身后是他强有力的臂弯,陆胭慢慢觉得,自己快和他融为一体,连呼吸都是一致的了。

  “长庚,再念那首诗给我听好吗?”

  “好!”

  月亮转动他齿轮般的梦。

  最大的星星藉着你的双眼凝视着我。

  当我爱你是,风中的松树。

  要以他们丝绒般的叶子唱你的名字。

  ······

  这晚,他们直接在外面的木床上睡着了,头顶万千星光,陆胭数了好多好多,数到睡着。

  谢道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晚安,我的星光。

  ·······

  前几天还是晴天,今天就下起朦胧细雨来,空气里飘着白雾,整片荷花场看起来像落入仙境。

  荷花场外大门紧闭,场内一栋灰色房子立在雨幕中,遗世独立。

  后院铁棚传来雨滴的响动,一串串水珠落入溪边,番石榴显得更加剔透,陆胭伸手摘下一个,用自来水洗一洗,放嘴里一咬,红心露出来,甜香满嘴。

  她刚和陶乐通完电话,陶乐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等她回来后告诉她一些事。

  谢道年在一边讲电话,陆胭听到一些店铺的事,最近谢云鹏对他好像松了些。而且,陆胭每次去找他,谢云鹏也没那么绷着脸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

  “要回去吗?”

  “不用,明天吧。”

  小雨变大,陆胭往里站一站,避开水雾,她今天穿了白衬衫加牛仔短裤,一双腿又白又嫩,拖鞋里的脚趾指甲泛着粉色,一动一动,好不可爱。

  谢道年上前揽住她,“我们出不去,打牌怎样?”

  陆胭点头,“好啊。”

  他拿出一副扑克,陆胭坐在席子上等他发牌。

  见他这么熟练的洗牌手法,陆胭嘀咕,“如果有麻将就好了,保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在嘀咕什么?”

  陆胭缩一下脑袋,“没什么。”

  他们是斗叁张,叁张牌加起来谁的点数多,谁就赢。

  谢道年看牌,笑了,“加个筹码怎样?”

  “好啊。”

  “谁输了就脱掉身上的一件东西。”

  陆胭愣住,看他笑得不怀好意,瞪他一下,“谁怕谁啊,到时别光屁股。”

  谢道年点头,“你说的。”